正如前文提到的“agingin place ≠aging at home”,居家养老不等于在家养老。一个适宜养老的环境尺度并不局限于住宅本身,而应该着眼于更大的社区环境。与老龄化社会相适应的,我们目前的无障碍设计远远达不到实现环境无障碍的目标。超越设计本身,为了构建适宜生活化康养的全龄化社区环境,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无障碍的意义。
/ 壹 /
从“建筑无障碍”到“社区无障碍”
社区的环境会极大地影响到老人对辅助服务的需求,一些设计细节上的疏忽就可能对老人身体造成伤害。传统的养老社区往往着重强调老人自主出入单独住宅的权利,而忽略了超越特定区域之外的城市关系,长此以往,居住单元之间的城市型关系就被忽略了。
1.衰老将残疾普遍化
中国残疾人总数占总人口约6.21%,其中老年人占一半以上,而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也将改变残疾人群体的构成——一些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丧失能力,同时,那些原本身患残疾的人也可能在衰老过程中产生其他的需求。随着人类寿命的不断延长,残疾变成了很多人都会面对的普遍经历。可以预见到老年人口占残疾人总人口的比重将不断增大,这种情况也给当下城市无障碍设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数据来源:中国发布第二次全国残疾人抽样调查主要数据公报、中国残疾人联合会、智研咨询
2.重新理解“无障碍”
75%以上的残疾人表示交通不便是不愿意出门的最重要原因,以往的城市无障碍往往局限于建筑设计层面的小细节,这在一定程度上会直接导致部分残疾人群被孤立和隔离。即便为轮椅使用者清除了建筑环境中的所有障碍,社区可能依然实现不了“无障碍”,社区不通达很可能是因为社区里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步行范围内根本没有可社交、娱乐和休闲的场所。按照当代的标准,中世纪的罗马城市可谓“障碍城市“的典范,建筑障碍到处可见:鹅卵石路,陡坡,狭长的通道,不规则的台阶等,尽管缺乏建筑规范,其城市范围内的可达性却很强,恰好阐释了建筑设计的上的无障碍细节和城市无障碍之间的区别。詹巴蒂斯塔·诺利(GiambattistaNolli)的1748年的罗马地图
详细描绘了通道空隙和建筑物体量之间的相互关系
中世纪罗马城,建筑物的位置与通行路线紧密相联,也确定的了社会和经济的等级秩序:市政和宗教建筑占据主要位置,商店互相竞争,住宅则退居到背景的位置。他们各自占据着与其角色相符合的位置。这些相互对立的建筑物都沿着通行路线布置,开放的空间确保人们能够通过各种感官,而非仅靠视觉来寻找方位。在不同建筑环境和条件下所形成的光线,声音和微风,传达了空间的质感和方向。通达性在许多层面考各种形式实现:即便是在广场上一个很偏僻的角落,也可能因为烤坚果的香味而很快被人们发现。
我们有必要用一个指导性的愿景,将社区建成充满活力的无障碍环境,以此帮助社区在更大的层面上重构无障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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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障碍环境的构建要素
一条通往住宅的入口走道符合所有无障碍标准,但可能依然无法使用。因为在走道一端的房子可能是完全不符合无障碍标准的;而走道另一端可能连着一条完全无法通达的街道。住房、走道和街道作为一个整体性的关系必须放在一个更广阔的视阈中来考虑,如此一来,无障碍环境的首要目标是连续性。 社区的无障碍设计,不仅要创造一个人们想去的地方,而且要确保人们能到达这个地方。
1.出行的无障碍
随着衰老带来的机能下降,汽车不再是主要的交通方式,因此打造无障碍环境的首要目标是实现路网的通达性。通达程度一般由公交路线所覆盖的服务半径来衡量,通常是800米左右,我们称之为步行范围。理想状态下,公交站点的分布间距会让步行范围能覆盖到区域内的主要建筑群。
马布尼敦市的20分钟环路公交
2.起居的无障碍
全龄化社区应该能够提供多样房屋类型,包括城镇住房、公寓、共有公寓、独立住宅、附属公寓,以及辅助型和护理型住宅等。这些房屋类型应该距离较近,保证社区之内形成无缝衔接的护理环境。同时还要配备零售、办公、市政和服务设施,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的居住区。
养老住宅从当初的医院式设计发展成如今
更有人情味的家庭式设计
3.健康的无障碍
随着市场对健康服务需求的提升,未来人们不再单纯强调个人在体育馆里的最佳运动状态,转而开始关注集生理、心理、社交、精神健康元素为一体的更广泛的健康框架。人们都希望能将健康习惯融入日常生活中,休闲健身、康复理疗、美容抗衰等一系列多样化健康服务配套将成为未来全龄化社区的重要组成。
汉中兴汉新区十二号社区“市民中心”
4.社交的无障碍
公园和绿地能有效地促进居民身心健康,研究表明,如果有条件使用公园,绿地或小径,居民更愿意锻炼身体,在公共空间的互动也会进一步提升,而社会互动又进一步促进体育锻炼。社区内的园艺设施不仅能为居民提供健康的、缓解压力的户外活动,创造代际沟通的社交空间,还能生产出便宜甚至免费的产品。
汉中兴汉新区十二号社区“森系之路”
我国的养老产业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而对全龄化社区的探索尚处于起步阶段。改变已然再发生,从我们目前以道路流动性和建筑设计细节为重点,转向更多地从城市和环境的视角来实现无障碍通行,利用建筑集聚、项目紧凑和周围条件之间的相互关系来实现无障碍。一个为我们健康、安全和福利提供全面支持的全龄化社区环境,才能更好地实现生活的无障碍。